314. 西遊行 / 郭賢文 / 2015/08

西遊行

作者 郭賢文

2003年12月16日帶著台灣電力公司25年工作下來的退休金約640萬台幣,換算美金十幾萬來美國,在Arlington Height City,1608 Johnana Terrace 落腳居住,於附近 Harper Community College 學ESL 約6個月,為了工作考了一張CAN (certificate nurse assistance),然而求職時無法順利找到全職的工作。在台灣電力公司二次出國研習,外語考試皆以標準以上通過,在台電也當過與德國Bishoff公司計劃台中電廠中一至中四Flue Gas Desulfusion ,排煙脫硫工程當過coordinator聯絡協調員。就像來美國的人的經歷一樣,一切歸零。CNA 半職的工作,真是難以糊口。於是放下身段,以CNA 工作為目標,找NURSING HOME,從旁邊的低層工作先做,或許做半年後再申請進入目標,我又是一個基督徒,真是在這異鄉生活,不但要靠朋友也要靠神,到教會找資訊,禱告求神的憐燜,機會一定會發生,這是我這十多年來經歷的体驗。

在Arlington Heights Lutheran Home 的廚房洗碗盤約二個月後,有朋友的 親戚在一家台灣人的電腦公司(TMD/DNS)做RMA(Return Material Authority)工作想離職,在找人,這家公司TMD 是桌上型電腦硬体設備組裝技術員乙員,DNS是所有DRAM的儲存收取,初期我就負責RMA,Shipping,Receiving 工作,後business slow,一切工作只有我一人全包,真是掌握大權,而且在RMA工作上必須對外聯絡因此在英語會話上學了很多,結論就是來美國不能只躲在華人中,一定要走進主流語言中,在這家公司感覺一切都好,又有制度,有休假,每年定期加薪,從4/2005-3/2007工作約二年。

為了增加收入,weekend 二天,還到Mizuwa 日本賣場做每星期二天的part time,這公司很特別的是休假制度,做了幾個目要離時,即然還給一,二天的vacation錢。

聖地亞哥的親戚開了一家高科技的工廠Micro-Tech Scientific Inc.是 HPLC (high performance liquid chromatograph) 。又買了一個motel 83 rooms在Escondido,需要一位幫手,白天工廠工作在Vista,晚上motel維修在Escondido。包住,錢又給多,於是決定辭掉目前二份工作,於2007年4月離開芝城前往。

感謝他給我有機會更深入美國的生活。我就很有耐性地做下來,在此我覺得移民真是不簡單的一個旅程,為了生活什麼機會都得抓住,為了營運老板什麼成本多得計較,約六個月被另一位經營同樣Motel的同行請到 北邊Oceanside靠海邊的旅館(Beachwood motel)作維修等工作。

這家有28rooms ,在這裡真是一大享受。牛鬼蛇神的世界每天都在眼前出現。老板原本要我順便監視另一員工的行為。一開始我感覺如處在生活危險中。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在危險也得呆。因為對一個五十多歲的新移民者。沒有什麼可選擇。

美國雖富有,但還有很多的homeless 住在這附近,當他們一有點錢時,就想到motel 住一晚,有時會趁半夜時偷開房間 ,大早又離開,假曰又有靠北邊的陸戰隊基地,軍人放假,找motel 開party,每次離開多有剩下的未開瓶啤酒。早期負責的同事為了管理養了幾位打手,這位同事認為所有motel都是他一人在承擔,或許所得與付出有所差距,因此在check in 上老板認為可能有動手腳,老板認為每月營業額與以前比有差距,因此請我過來順便監督。我就在這矛盾之間生存下來。

這位同事是中國心臟科醫生。就像我曾有一位Peru秘魯的roommate 所說,她老爸在秘魯是碩士學位,來美還是從清煙囪開始最後在Motorola工作,另有一位朋友是工程處副處長,來美從製圖員開始。又有人是法院的庭長,未美後清潔工開始,來美真是一切經歷歸零。然而美國可貴之處是每個職業受尊敬,發展空開很大有機會就可離開。

有一次Motel 老板想提升住房,浴室廚房換Granite花岡石,因幫忙搬運,被停車場的止車塊拌倒,為了花岡石怕率落而破碎,右手不放而被壓傷縫了21針,整個月就靠這位醫生照顧。雖然他很不願我在這邊幫他,有時還說他辛苦建立的制度,有人來就享受。我也曾經想找附近工廠工作。真是不好找。原因可能是語言問題。所以就計劃暫時以一年的時間再看看。

在這海邊的motel工作真是極大享受、平時早晚海邊散步,假日人潮來去,冬天北方之民尤其北歐,曰本遊客來渡長假海邊沖浪,初見海豚時以為是鯊魚,最後學會海豚與鯊魚之不同是,鯊魚左右游恇,海豚上下游恇。

七月四日是大日子,租金可漲50%以上。早在一個月前就預約滿檔。他們注重假日,喜歡海邊,甚至有包月包年。聽說海邊地皮房屋真是貴。

在此美好的地方住了一年真幽閒,常有朋友來電。告之先前親戚經營很辛苦。想應回去幫忙,這一次工作重點擺在motel,薪水領工廠,在旅館工作甚至排夜班front desk,與顧客接觸,又有另一方面的學習。

六個月後因芝加哥這邊蘇俊文兄業物擴大需增加一位送貨員,就在2009年2月北上芝城。

在聖地牙哥三年,無所不學,工廠裝配修護,採購,會計(Quick Book),旅館維修,櫃台Check in/out,Housekeeper 管理,真像聖經出埃及記50章20節約瑟的一句話,聖地牙哥的三年乃是要成就芝城的日子(現2015在芝城已六年且日子越來越好) 。

來到芝城在蘇兄公司開始food supply ,他給我优厚的條件,同聖城的薪水,住及三餐供應,因出入路程遠,進出由老板開車,感到怪怪的。約數月後我要求住倉庫,以便有緊急供貨時較方便處理,這段時間又是一生的懷念,在這段日子裡我看了韓劇的食道,醫道,商道,王道,有感到韓風已是時代的潮流。

老板的客戶皆為美國人,語言方面在聖城已突破障礙,工作上整理order且須開,放四個Skids的卡車又是一件鮮事,第一次上這卡車心裡忐忑不安,然而頭腦提醒沒有回頭路,最後的依靠只有交給信仰,我信的這位神有如我一生的提款機,像在舊約聖經耶和華是以色列民的提款機一樣,在經歷上祂的確在保守我,就如詩篇23章4節所述,雖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你與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看到美國校車司機很多是有一點年紀的婦女在當,由這反射我就咬著牙根及靠著禱告向前行,第一次送貨是難忘的日子,2009年3月7日星期六,二個skids由Elk Grove送到Northbrook  city Lake-Cook Rd 的Stir Crazy 餐廳,沿294高速公路北上,行中遇到大雨,心想這一次真是完蛋,可能會出車禍,怎麼辦,就照習慣,禱告交託,心裡浮出一句話定速(45 miles/hr,高速公路的低速),不變換車道,開外線,最後又是詩篇23章4節再一次的經歷。

這卡車一開幾回後發現自己即然還會在開車的時候唱山歌,心理障礙已除,也發現在美國開車真安全,禮讓不亂,沒有人想製造麻煩。

在蘇先生公司工作約五個月,他們夫妻回台,把公司的一切,(行政,會計)都交給我約一個月,就在忐忑的心情之下,掌管了公司的一切,夠足了代理老板的隱。2012年(已離開公司)他們回台選總統也交給我全部約一個月。我真enjoy 這件事,至少一生可誇口,在美國曾當了公司的代理老板幾個月。

天無天天晴,人生有起落,經營有風險,重點是如何渡過,在公司business slow下必須減少一位司機,我也經歷了如何領失業救濟金,及再找工作,以前都是在自已族群裡面混,但台灣人族群空間小,又因自已在這四年裡與外面族群接觸多,所以膽子也大,就在人力公司Aerotek,第一天的面談就進入一家像富士康公司一樣的工廠(Morey)‧做了三年成正式員工,才知道什麼叫401K,PPT,年假如何隨工作年資而增加等福利。

Morey 這家工廠二萬square feet,現有五條SMT (surface mount Technology) 自動生產線,二條手動,三條組裝線,。自動線上的parts 購入時成reel型,其他零件成包裝型(scatter)倒入桶中輸送時則成規則排列像螺絲類,有些要人工放置,全廠員工約五百人。三班運轉。

員工有墨西哥人,波蘭人,印度人,三大族群,其他中東,亞洲可說極少數。因在倉庫工作,幾乎每個人都認識我 ,他們經常要來取東西做修補bar code或正常運作中缺货。所有東西進出皆要進電腦列管,作量的監控,因此我工作時是有電腦辦公桌椅(自我感覺良好)。

因工作關係,搬移住所,在此我又要再次感謝主耶穌,我住進離公司較近的地方Naperville,這城市聽說有一成多的華人,經房東Alice的幫忙,認識很多single lady,許多零星的工作也就增多了,因此正常工作(Full time job)是2nd shift 3:30pm 開始 ,早上幾乎是滿檔的part time job,以前在聖城的經歷成為今曰最大的發揮,舉如;拆、裝倉庫的walking cooler,診斷及修理它的cooling fan,換garage opener的Kits,furnace 的igniter,kitchen disposer,解決二個switch 控制一個電源的線路,舊的日光燈管換成LED燈管,及很多的 garden work  一個沒有house的人可享受園藝之樂,時間很容易渡過,生命過得覺得很精彩。

十多年來在美國的辛酸,結論是在美真的很好過,叫我離開真不願意,然而這些年來主耶穌的恩典,使我感到我不害怕到那裡去,因為到那裡祂的恩惠慈愛必會保守我,現在台灣的社會流行公義二字,因此我自認家庭公義是我的目標,雖然我屬於孝順父母的最後一代,不被孝順的第一代,回台這一條路一定要走。

回憶起這十多年來(2003至2015)的美國生活真是主耶穌的恩典,您說能在聖城北方,三地Vista,Escondido,Oceanside生活二年,76高速公路來來去去二年。在芝城又住過Plano,Elk Grove,Downers Grove,Naperville,Lisle,Chicago 65th St。290,90,294,80,88,335這幾條主要高速公路都有我的足跡,這何常不是恩典所給。

我在想或許是自我安慰,我對世畀有很大的貢獻,那就是減少地球的痛苦指數,到市場不曾買肉類食品,所買的又是deductible 蔬果,使市場垃圾減量,教會或聚會剩下的食物沒人拿就是我拿走。也是垃圾減量。

感謝在美十多年來的人情溫暖,蘇太太公司walking cooler 搬移,叫我試試看,運轉不會冷叫我試試看,房東garage opener 壞了也叫我試試看,結果在恩典的幫助下,完成解決,這使我在美國生活多了幾份信心。

2005年曾考過郵局rural carrier,教會陳弟兄在為我高興之餘,為了interview,逼我到Woodfield Mall 買從皮鞋,襪子,皮帶,褲子,白衫衣,約百多元,送給我,叫我一定要如此穿,我暗笑他是以interview 經理的態度看此事,而我interview是郵局的底層員工,開始又是part time。

教會陳長老,常誇獎我很肯做,雖而我是為了生活,環境所逼,而且有感覺做死此等死好,做的過程有人氣的交流,時間容易過,做完後有成就感,更重要有錢落袋,明曰的飲食房租有著落。

像我經過了多年的美國社會底層的生活,目前有點小存款,有人告訴我要善待自已,不要太省一切,能享受就好好enjoy,總体來說,我很喜歡目前的步調,平時粗食淡飲,排毒。偶而的potluck,聚餐一定要參加,蛋白質的攝取。這十多年來,未曾Flu shoot 也末曾嚴重發燒感冒。而且錢最後都是要給出去,留存些錢,最終才會被尊重,老來的尊嚴也靠這些小錢。這觀念是從工作CAN照顧老人出來的感想。

有時聽到發牢燒,什麼台灣人自私,不團結,不,我一定反駁,我今天能在美國隱定下來,何常不是台灣鄉親的溫馨,幫忙.有人一推,跨步就要靠自已。

摘自 芝加哥台美人故事集 (Taiwanese American Journey to the West/Chicago/Volume I)/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