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美國生活考驗-畢業四十年感想/鍾澄文/2014/12

美國生活考驗 – 畢業四十年感想

作者 鍾澄文

住在南加州柑縣三十多年來,由於工作上的需要,出差到過國外不少地方,覺得南加州是好住的地方之一。此地氣候溫和,夏天偶爾會有幾天較熱,但溼度低,流汗後易乾,還可以接受。此地生活上相當方便,有多家亞裔超市,新興的韓裔超市,產品貨色齊全,品質與價格都很公道。柑縣有安那罕迪士尼樂園,密西比河以西最大的南海灣購物中心,爾灣光譜電影娛樂區,丹娜岬的海釣,杭廷頓海灘的小銀魚,新港到聖地亞哥,肉眼看海豚跳躍的陽光海岸,鄰近聖地亞哥海洋世界,墨西哥蒂瓦娜,好萊塢影城,大熊湖滑雪勝地,也都在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內。可惜南加州缺水,森林不多,倒是有不少的棕櫚樹。因加州的高稅率,導致產業外移,就業機會減少。這些年來,加州石化工業,從全盛時期,變成蕭條。跨國大企業,為了壟斷市場,合併或重組,為了降低成本,把製造設備移轉國外,而沖擊到能源及石化原料的需求,導致美國石化工業,持續萎縮中。意大利、西班牙、韓國、印度等國家的化工顧問公司興起。年輕的美國人,除了少數工業外,也面臨到高薪職業難求的困境,許多大學化工系也和生物、醫療工程等合併。想來美求學後就業的人,需要好好規劃。但也不需氣餒,美國的就業市場,不論任何行業,還是值得追求。台灣則是問題重重,很難令人相信,大學生的基本月薪,只比國中生多幾百元而已。問題到底出在那裡,誰該負責,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年輕人該怎麼辦,是否應往國外發展 ?

 

’80 年在貝泰能源工程公司時,公司裡有許多菲律賓及印度裔同事,本地人不多,而華裔更少,後來才知道,這是美國工程顧問公司的常態。由於 ’79 年的三里島核能電廠事件,當時的工作,就是加強舊核能廠的安全措施,並沒學到東西。剛來到南加州時,在北柑縣的 BREA 租房子,宗仁兄來美學成返台前,帶來蘋果 II 電腦,有個打蚊子的電玩遊戲,玩起來很單調無聊,但在那個 PC 尚未來臨的時代,算是很先進的電玩。談到宗仁兄,就想起他和安平嫂,那段從新營開始,經大同工學院,再延續到輔大的戀愛史,對剛從男校畢業的新鮮人來講,很另人羨慕。看到這對佳偶,讓人不禁思考,傳統的男女分校制度,是否需要改革?母校師大附中,早已接受女生。明年十二年國教實行後,北一女中若接受男生,更改校名勢在必行。北一女這個另人羨慕的校名,終究走進歷史。或許新的“北一中"及建中,能配出更多對的佳偶,為台灣帶來一番新氣象。

 

由於能源危機,八零年代初期,工程師變得很吃香,許多公司都在增僱各種人才,報紙上經常有 OPEN HOUSE 的廣告。’81 年初,我也轉到專門煉油及天然氣工廠設計的 FLUOR 福陸公司。隔年美國能源部開始削減預算,許多和能源有關的工程案,都被擱置或取消,和能源有關的公司,均被迫裁員,福陸公司也不例外,是成立 70 年以來,最大規模的裁員,從三百多位製程工程師,在 ’84 年最低點時,只剩七十多位,除留幾位年輕人,大都是三十年經驗者, 以便隨時可附予重任。美國工程公司,有種壞習慣,大約五到七年來次裁員,在景氣恢復時,再大量僱人,而造成一種的惡性循環。南加州有幾家工程公司,通常有家拿到工程案,就有家沒拿到,僱員就像候鳥般,從一家換到另家。但 ’82 年的大裁員,沒有公司僱人。福陸公司剛開始裁員時,前僱主趁機想找回舊僱員,當時十分恐慌,回去面談,並拿到了工作。衡量輕重後,決定向現公司表明立場,如果會被裁員的話,就回舊公司,雖然那個工作也沒有保障,但總比每週五,那種耽心被叫去經理室,接受裁員通知好多了。公司資深經理聽完後,很坦率的表示,任何人的工作都沒有保障,當事人需自行決定去留。你目前考績很好,短時間內應沒問題,但如果工程案一直減少的話,就很難預測,這也包括他自己的職位。考慮後,決定不換公司。幸好這是正確的決定,連續三十多年都平安無事,每週工作時數也沒被減少。而那位資深經理則在 ’84 年提前退休,前僱主貝泰能源在一年後,撤離南加州。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凡事都很難預料,只能自求多福了。這個大裁員,譲我產生很大的警惕,對於在美的生活規劃,有相當程度的影響。

 

生活在被裁員的陰影下,既然裁員非操之於我,準備應變之道,才是上策。’82年中, 第一代 IBM 個人電腦剛上市。心想這些昂貴的電腦,將來總需要維修,就利用福陸的員工教育基金,到 UCI 選修微電腦工程課程,想瞭解個人電腦的軟硬體,除用在製程自動控制方面外,萬一被裁員時,也可見機運用。修完三門電腦軟硬體課程後, ’84 年初,接到公司通知,外調阿拉斯加州兩個月,第四門課只好退選,當時只要修完六門課,就可以拿到證書。外調完畢回到加州時,發現在短短幾個月內,個人電腦的市場,有重大的變化,讓我重新思考,個人電腦的維修業是否可行。當時把在福陸第一個工程案的經驗,寫一篇論文,這篇論文 HYBRID REFRIGERATION,於 ’84 年在 HYDROCARBON PROCESSING上發表。後來有德國廠商和南加州的代理商,前來公司拜訪,希望和我們合作,但一直都沒機會。這方面,鐘屏兄倒是很成功,每次發表論文,生意就滾滾而來,真令人羨慕。

 

在福陸公司的第一次外調,是 ’84 年初,前往阿拉斯加 NORTH POLE 煉油廠兩個月。當初以為這個 NORTH POLE 是在北極圈內,後來才知道,它是阿州中部的一個小鎮。據說美國郵政局,經常收到寄給聖誕老人的信件,但北極圈內,無人居住,也沒有郵局,美國政府就在這裡,設立一個同名的城市及郵局,處理這些無法郵遞的信件。一個月後,經理打電話慰問工作及生活的適應情形。當然是除了思念家人外,其他都還好。一週後,又接到經理的電話,告知客戶要求我延長六個月,他則擅自作主,向客戶要求,讓家人搬到阿拉斯加,作為條件交換,對方也同意,就這樣不久後,全家又住在一起,直到八月中旬才搬回加州,趕上當年在洛杉磯舉行的奧運會。這次外調,讓我們見識到阿州的特別風光;春天雪溶後,氣溫上昇,長腳蚊卵孵化,蚊子像小飛機般停在沙窗門上,甚為壯觀及恐怖。夏天在陽光照射下,草莓超級大,約加州的四倍,台灣的八倍。也見識到北極圏內24小時晝光,及中華成棒隊在 FAIRBANKS 午夜無照明的棒球比賽。外調結束前,開車從阿州中部到 VALDEZ ,搭渡船觀賞哥倫比亞冰山雪崩,在 ANCHORAGE 上岸,轉陸路繞阿州西南半島一圈,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全家能暢遊半個阿州,留下美麗的回憶。再次長期外調,是三年前和清華搬到米蘭,及去年獨自來到阿拉伯,這回的感受全然不同。

 

從阿拉斯加回來後,發現 IBM 為讓 PC 普及化,改變策略,允許個人電腦內使用非 IBM 的零件,因此個人電腦價格大跌,隨後 XT 及 AT 電腦的出現,導致個人電腦兩三年就被新一代的電腦淘汰,而個人電腦維修業,是一個還沒有開始,就已結束的行業。此路既然行不通,只好在想辦法,UCI 的微電腦工程課就不了了之。下一個選擇,是準備考加州地產仲介執照,這需要修會計、房產、法律等有關的課程,先在社區學院修會計課,後來利用這個知識,用 LOTUS 123 V1.0 寫一個多單位住宅管理帳目報表,獲得客戶及會計師的好評。修完課程後,也在 ’85 年十月,拿到加州地產仲介執照。個人電腦方面的運用,寫了一個 DOS 版的 MENU,只要打入數字,即可 SHORT CUT 去執行檔案,對打字慢的人,有很大的幫助。現在想想,那時的生活,過得蠻緊湊的,有點像全職工作,加上半職學生,幾乎天天都在學習新知識。

 

剛拿到地產仲介執照,沒有客戶,財務上蠻拮据的。’85 年中,因岳父罹患肺癌,全家返台探親,這是出國九年後,第一次返台。當時銀行存款不多,猶豫過是否返台。還好公司已較穩定,幾位前同事也回公司。就決定走一步算一步,跟清華姊姊們,四家一同返台。返美後,開始半職的地產買賣及管理。這些年來,把地產買賣的幾大原則,實際應用在地產投資上,客戶發財,自己賺佣金。地產管理方面,幫幾個房東,處理令人頭痛的房客及商家。認識台裔新移民,幫忙解決財產繼承手續的問題,很幸運地找到法院認可的代書,省了一大筆律師費。有機會參與三大律師恊商會談,調解土地買賣案件,牽涉到水源汚染的問題,才瞭解到律師、保險公司和當事人之間,錯綜複雜的三角関係,聆聽三大律師的對話,勝於苦讀法律書籍,並增長在美國生活,需有的基本法律知識。全職的化學製程工程師,加上半職的地產經紀,生活上是繁忙些,但日子過的很充實,也有些挑戰。’95 年左右,前地產公司經理蘇國雄及夏商惠夫婦,邀請加入全職仲介的行列,算是一種認同及鼓勵。但不忍放棄工程師工作,只好放棄了全職的地產仲介。 ’10 年到米蘭前,辭掉所有地產管理。這三年來,沒有地產管理的壓力,較少生活上的雜事,做個專職的工程師,每週工作六十小時,雖然工時長,但工作量合理,有相當的報酬,也還差強人意。在國外當台裔美僑後,對於將來的生活方式,又有不同的看法了。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萌生裁員後的另個備案,雖然未能鴻圖大展,但有些非物質上的收穫。 ’86 年中,表嫂淳子

表嫂淳子邀請清華,在爾灣成立公文 KUMON 數學補習班。一年後,因為經濟效果不佳,表嫂決定讓清華接手。幾次和公文數學總部接觸後,覺得這種公文數學教學法,源自日本,對自律性較強的曰本學生,可能有效,但對美國學生,因文化及生活背景不同,效果可能不佳。決定自創品牌, MEP(Math Enhancement Programs)準備自己的敎材,採用自創的教學方法;強調除了學生在課外自行練習外,老師在教室時間內,針對需要,給予講解。重點在於適當的講解,而不只是重複作練習題目而已。當時的想法,至少這套 MEP 教材,可以先用在兩個女兒上,萬一被裁員時,馬上就可以把 MEP 數學補習班發楊光大。後來女兒及侄兒們,均在班上幫忙過,在履歷表增加一項經驗,對初次找工作,略有幫助。十多年後,當小女兒大學畢業時,才停止這個數學班。這個數學班,最大的收穫,是把兩個女兒,訓練成工程師,也培養出幾個數學菁英,認識許多新移民家庭,增加了很多台裔的朋友,這項緣份,應會永遠留在許多人的記憶裡,至少小女兒怡家曾表示,將來要請阿媽教孫兒女數學。

 

福陸公司同事游丕某兄, 進出公司三次,每次離職後,就買家自助洗衣店,後來三家自助洗衣店的收入,超過全職工程師的薪水,開始購買商業房地產、多單位住宅、小型公寓、 䔧酪農場等,是位令人尊敬,白手起家的台裔投資家。 ’89 年時,游兄準備退休,擬出售自助洗衣店。當時我已有買賣與管理多單位住宅經驗,但尚無商業管理的機會。於是用住宅貸款和連襟夫婦,合買自助洗衣店。當時每天四點鐘下班後,就到店裡巡視,週六就在店裡幫忙,若有機器吃錢,則按址親自退錢,以熱忱的服務,博取墨裔顧客的支持。不久後,注意到有墨婦在店外排隊,店內的洗衣機及烘乾機,除了幾架洗衣機外,其餘都在運轉。原來是烘乾機容量不夠,導致衣服洗完後,仍留在洗衣機內,慢來的顧客,只好在店外等候。增加二台雙層式的烘乾機後,才解決這個瓶頸,當時營業額增加了八成。可惜好景不常在,一年後,對面新增了一家自助洗衣店,方圓三里內,共增加了三家店,導致營業額減少了二成多。為了留住顧客,陸續再投資增加四架中型洗衣機,更換洗衣機等,實際體會到商業投資的風險,及危機處理。有一年,發現房東使用錯誤的分攤比,溢收公共維護費,因此要求退回溢繳的部份,但房東只願退回當年的溢繳部份,要求有法院的判例證明,才願全額退還。向律師徵詢後,由於找法院判例的費用龐大,也無法確定能找到有利的判例,就決定不兌現房東的支票。一年後,房東打電話查問,要求儘快兌現支票。經再度恊商後,房東同意付我的律師費用,而我則同意放棄追訴權,才解決這個糾紛。後來決定賣店,面臨到剩餘租約期太短,需房東同意加長租期,但房東要求新租約,需用較高的公共維護費用分攤比率,我則不願意。最後房東提出新租約加但書的作法,滿足雙方的需要,也順利地把店賣掉。回想起來,當時最大的收穫,不在於自助洗衣店的經營,而是和房東之間的幾次恊商。這個經驗,後來在管理十單位商業中心時,有很大的幫助。

 

在福陸公司,自助洗衣店,MEP 數學班,公寓管理,及地產買賣之間,九零年代初期,就這樣忙忙碌碌的過著。’95 年被公司派到印尼出差兩個月,回美後,再繼續印尼的工程案,那年來回印尼四次,每次路過台北,總會回三重和家人聚會,有一次台界化學泰洋、正輝、禎祺、宗仁兄等熱心招待,並找來文明、朝陽、永昌兄等,在淡水河畔的豪景酒店聚會。另一次朝陽兄出面,和中部的同學,建樹、聰俊兄在台中餐廳聚會。當年怡鳳剛進高中,電話數據機的速度才 14KBPS,網路也剛開始流行,一開始 PRODIGY 較出名,後來女兒等一大群網友,決定換到 AOL,大人們就跟著照辦,不久 AOL 變成主流,但不到幾年,寬頻網路就取代電話數據機。’96 年暑假,怡鳯拿到馬利蘭大學女工程師訓練課程獎學金,在課程結束後,全家周遊東部各長春藤大學,作為女兒申請大學的參考。沿途和許多老朋友見面,在新澤西州,受到荗榮及國樞兩對夫婦的熱情招待。參觀這些著名的大學後,才深深感到自己的見識不夠廣濶,當年申請研究所時,的確很無知,否則的話,現在可能有不同的成就。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褔,因為就不太可能認識清華了。

 

網路在九零年代後期,寬頻上網逐漸流行,’99 年底自助洗衣店脫手後,就輕鬆多了,有更多的時間上網。當時公司突然緊急調我支援墨爾本分公司,參與解決鎳金屬工廠,因硫 化氫外洩,需要評估及設計新廢氣集收管路及焚化爐。工程案結束前,清華飛到澳洲會和,两人有機會暢遊墨爾本、雪梨,回美前再順道遊紐西蘭北島,參觀了南半球最大的噴泉。那時上網很不方便,只有圖書館才有免費的上綱,但有很多限制。相信大家在生活上,多少都受到網路的影響,除了上網找資料非常方便外,網路也帶動不少新的商機,並對各傳統行業產生不少沖擊。對工程公司來講,隨著國際網路速度及容載量的增加,以往無法用網路傳送的工程圖檔案,現已可暢通無阻。福陸總公司最近指示,今後所有工程設計圖的繪製,全由菲律賓分公司負責,想必不久後,許多繪圖員可能失業。那時因為工作的需要,發明了蒸餾塔用的 DUAL COMPARTMENT CHIMNEY TRAY,可惜當時沒有申請專利,這篇論文於 ’01 年春天在 AIChE 紐奧良大會上發表。 ’02 年再和同事共同申請,天然氣液回收技術改良的美國專利。 ’06 及 ’08年這項及附屬專利(US 7,051,553) (US 20040261452)被批准, 這乃根據我的構想,由港裔同事發展細節。那時在褔陸公司已二十多年了,算是在工程師職業上的頂峯。工程技術方面,已不再有挑戰性,工作之餘,就把精力往其他方面發展。應感謝張醫師給予信任及機會,讓我能參與以植髪業為主的技術會議,儀器評估,軟體選購,廣告策劃,網站規劃,及商案籌劃,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接受了網路時代的挑戰。重頭開始學習和網路有關的技術,以便利用網路,傳達商務上或是社區需要的資訊,去應付這個挑戰。

 

搬來南加州以後,認識一些台裔社區人士,才開始瞭解台灣的歷史。 ’01 年到聖地亞哥聆聽,陳隆志教授演講<台灣國際地位的發展>後,才瞭解到台灣在二次大戰後,日本於 ’51 年舊金山和平條約裡,宣布放棄對台澎的主權,盟軍並未明定台灣主權的歸屬,有別於韓國。台灣後來經歷解除戒嚴法,廢除萬年國代,直選總統後,台灣人民已用事實証明,它是個獨立的民主國家。問題是,台灣人民對使用適當的英文國名,尚未達成共識。只有在凝聚共識後,才能爭取到國際上的認同,切勿還未開始就先氣餒。其實台灣最大的隱憂,不在於國名,而在於經濟力的急速下降,一但沒有經濟上的力量,怎麼保衛台灣 ?

 

由於網路的普及化,毅然於 ’02 年接了柑縣台灣同鄉會長,希望利用網站,傳遞鄉訊,造福同鄉,尤其是那些不懂北京話,日治時代成長的老人。當時在免費 GEOCITIES.COM 上成立了一個網站,把每個月三次活動;第一個拜五晚上的演講會,第二個拜六早上的健行,第三個拜六下午的金桔老人會,所有資料與記錄,靠一支點將筆,寫下來後,在 PO 上網站。第四個禮拜,就整理這些記錄,在月底以鄉訊寄給會員。任期結束前,再編輯這些記錄作為 ’03 年刊,於年會上分送同鄉們,做為紀念,寫中文稿就是這樣訓練出來的。卸任後,把網站移交給下任,從此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幾年後,這個網站受到駭客入侵,失去所有的資料。最近發現部份資料,又陸續出現在 GEOCITIES.WS 上。回頭看過去的這些記錄及文章,除了有許多感觸外,也佩服當時的決心與毅力,及同鄉們的配合。

 

化學工程顧問公司,’05 年又變成很景氣,公司嚴重缺人,僱用不少本地畢業生,也從國外分公司調派人力。當時我已轉到煉油製程組,負責一個科威特新煉油廠的工程案內,大氣壓蒸餾塔的硬體設計部份。後來負責一個硫 化氫還原成液態硫磺的工程方案,手下有六名印度裔工程師,四名印度籍,兩名南非籍。其中一名是印度名校 IIT 的畢業生,雖然只有三年的經驗,但吸收力很強,工作很認真,是個得力的助手。這是首次參與硫磺廠的設計,這個經驗,讓我和同事合作,於 ’09 年發表一篇論文,後來被翻成簡體字,在中國囯际炼油与石化季刊上發表,名字直譯成韦恩‧鈡。 這個工程案後期是在印度執行,而我則留在加州遙控,最後在 ’08 年到新德里出差二個月,晚上帶著團隊和美國連線,進行最後的製程安全評估,清晨四點離開辦公大樓時,大街上非常熱鬧,原來美國因網路而流失的許多工作,都流到這裡來。清華也隨後到印度,每個週末三天,透過旅行社安排,由司機帶到景點,在由當地導

在由當地導遊負責解說,其中不少大學教授兼職。印象最深的是,在印度教枑河聖地,晚上出去逛街時,看到四個人當街抬著擔架,上有著裝華麗的女屍,準備擡到河邊,等待清晨後火葬,路人都習以為常,我們覺得怪怪的,究竟風俗習慣不相同。參觀不少的印度教廟,在導遊的指點下,才發現樑柱上的雕刻圖案,相當的淫穢不堪,難怪印度有人口爆炸的問題,顯然是沒有受到孔孟思想的調教,不知節制。

 

從印度回來後,又回到原先的科威特煉油廠工程案,進行另一座舊煉油廠的增加設備的計劃案。原先的新煉油廠計劃案,因費用龐大,國會遲遲不撥款,為了應付煉油量的需要,只好從現有的舊煉油廠設施中去改良。’10 年初科威特煉油廠工程案剛結束,就申請外調參與 SGD 的工程案,回到天然氣製程組。後以顧問的身分,和清華搬到米蘭,恊助客戶及工程公司,執行後期工程設計。 ’12 年初,蒙客戶接受公司的推薦,單身搬到工地,繼續支援工程施工,及參與在設備裝置完工後,COMMISSION、START-UP 及 TEST  RUN 的規劃與執行。這個工程案的參與,有點像參加化工職業生涯的畢業考試,在面臨到天然氣硫化氫處理、天然氣液體回收、輕油有機硫處理、硫化氫還原及週邊設施製程問題時,提供專業意見,供客戶做決定。再執行客戶的決定,和工程公司商討。通常工程公司不會同意變更設計,除非是基於系統安全性的考量。如果在  ’14 年中 TEST  RUN 的結果,符合規格的話,這個工程案就算順利完成。不然的話,回母公司的日期,就可能再延後。不論如何,這個工程案,讓自己有機會,三十年來,首次參與規劃及執行工程設備裝置完工後的後續工作,獲益匪淺。

 

雖然我們都無法預測將來,但這三十多年來,在美國的求學、工作及生活上經驗,還有最後這幾年來,在外國又過著,全然不同的台裔美僑生活,真是很難得,也感謝上蒼給予這些機會,讓自己經常生活在學習中,也經常修正對許多事情的看法。不論好或壞,這些經歷,當年要是留在台灣的話,或許就沒有機會了。最後在此跟大家互相勉勵,以期能愉快地渡過人生這最後一段的職業及退休後生活,更希望同學們都能把過去四十年來的經驗寫下來共享,也給自己的人生留個纪念。

摘自http://www.geocities.ws/travelc/Luanluan_talk/Graduation_2.htm

201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