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加州去」
作者 李彥禎
「搬到加州去!」
「我從來沒認真想過。」
「我從來未想到我真的會這麼做。」
當我把這消息告訴我兒子時，他在電話的另一端大叫：「什麼？你們不是祇出去旅遊嗎？怎麼忽然買起房子而且買得那麼遠？」我女兒更震驚一直說：「我真不敢相信，你們身邊有那麼多孩子，怎麼搬得開？」而朋友聽了更霧煞煞：「你們是中了什麼邪？怎麼變得‘老番癲’？你們子孫都在這裏，是許多人所羨慕的。再說，你們在這裹己三十多年了，朋友也夠多了。何況，這裏地靈人傑是許多人響往的好地方。怎捨得離開？」也們都講得我們難以辯解，特別是對我兒子更難解說。他大學畢業後，便一直在外州工作長達十二年之久。七年前，他辭去优厚的職薪，率全家回老家來。沒想到我們才退休不久，我們便要離開。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向他們解釋，我們不是永遠離開他們。我們在加州祇是買了一個可歇腳的‘小窩’，而己，不像有人狡兔三窟到處有‘金屋’。我們至少一年有一半以上的時間會留在北卡。我們自來美國三十多年來，都僅住在北卡，沒有在別的地方長住過。
我們對北卡一直很滿意，衹是我們也希望有生之年也能去別的地方見識見識。早聽說加州氣侯好常年溫涼、景色幽美、經濟興旺、人種多、是全美台灣人最多最密集的地方。我們一直響往南加州特別Irvine一帶，衹是房价太高又沒機會。沒想到這願望在這次洛衫磯短停中無意中達成。「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人生的境遇有時最這麼奥妙難測呀！
今年三月底，我和太太相偕到日本、台灣旅遊。五月三日我們應朋友之邀於回程中在洛衫磯小停。好友陳麗娟及吳澄秋陳月秀夫婦到機場來接我們。他們看我們精神很好，馬上帶我們去‘開眼界’。他們首先帶去參觀秀麗的Hungtington玫瑰花園、日本庭園及難得一見的沙漠花園。然後又帶我們去Laguna Woods Beach野餐散步。這裏的海灘與美國東岸平坦平淡的沙灘不同。這裏是起伏曲折的岩岸，除了引人入勝的花草樹木外，有懸崖、斷層、攔扞、凸礁、巨石、曲徑、涼風、夕陽等令人流連徘徊不捨。
‘洗了眼’後，接著他們帶我們去‘開胃口’。我們几乎把附近有名的台、中、美菜的小吃大吃吃遍、吃夠，簡直又回到台灣了。有人說這裏是‘食者的天堂’一點也不過誇。
体貼又慷慨的陳麗娟知道這裏我有很多朋友，主動把她新的賓士轎車譲我們使用，讓我能舆闊別二十多年的老同事黃武雄，老同學陳中霖、謝榮達重逢，也與一二十位久仰而未謀面的台美人筆會會友歡敘。交談中我發現我們有不少共同的朋友，無形中使我們彼此更親近。聽說在台灣或其他世界各地找不到的‘失蹤人’，常在這裏意外出現。洛衫磯真是‘臥虎藏龍’的好地方。
在我們回北卡的前兩天，我們在餐館回請幾天來招待我們的朋友。席間，許多人問我們對洛衫磯的觀感如何？我們說：「很好，朋友多、天氣好、美食多、風景好、是退休的好地方。」大家聞言齊聲說：「那麼，就搬來吧！」我半開玩笑說：「好呀!如果你們幫我們找到又好又便宜，像陳麗娟住的房子就好了。」陳麗娟拍手叫道：「那太好了，我買得起的你們也一定買得起。我這裹有許多我姊姊陳靜娟留下的資料。你們拿去看。明天請她帶你們去看房子。我們這社區有一萬三千多戶，其中華人有二百戶。這社區就是一個城市，裹面應有盡有。高爾夫球場有三個，常溫游泳池五個，各色各樣的俱樂部有一百多個。十四個出入警衛站，庭院有專人整修…。很好，又很安全…。你們將來或許會像吳澄秋陳月秀六年前買的房子現在己漲一倍了…」
第二天我們在愛恩福音教會禮拜後，我們便隨陳姊妹去看房子。很奇妙，我們才看了第二家便‘一見鍾情’走不開了。雖後勉強再看他家，我們四人還是覺得第二家最好。她們又說這家比第一家大、設備又好得多，如果把價格拉低一點就好了。問題是我倆都心軟不敢殺價也不知該殺多少？陳靜娟說殺價的事由她來負責，但我們必須告訴她最高價是多少？我說事情來得太匆促，我也不知道倒底我們能承擔多少，才不至於屆時付不起被剝皮。陳靜娟見我們舉棋不定就說：「這樣好不好？我儘量殺價，但如超過就停了。」說著她伸出幾個手指。我看她的指頭說：「好，就如此辦吧！如果這是上帝的旨意就會成的。」於是，看完房子後不到二小時，我們就簽了出價書。
第二天，陳靜娟打電話來說：「有好消息及坏消息，要那一個先？」我說：「先聽坏的吧！」她說：「她拒絕你們的價格。」我急問：「那麼好的呢？」她咯咯大笑說：「她僅回加一萬而巳。」我倆大叫：「是真的嗎？僅回加一萬？」她說：「且慢，我再回頭殺五千吧！」
我們回到北卡不久，陳靜娟打電話說：「要先聽那個？好的或坏的？」我說：「這次先聽好的。」她很高興說：「我的使命完成。她接受你們的還價。你們是我所有客人中成交最快最阿莎力的。真感謝。」我按下喜氣說：「坏的呢？」她慢理斯條說：「你們得開始籌款，並準備搬家了。」
我們就這樣迷迷糊糊在加州買了房子。所有後來去看過這房子的朋友都說，我們的運氣真好。買得又快又好又便宜，簡直是有神在帶領。回想起來，我們的確也是如此相信，因為我們回來後再查我們將到期的定期存款及其他能弄到的款項有多少時，真巧全部加起來剛好是我們房子的買價。如果稍差一點我們就要‘吊猴’買不成了。真的太神奇了。
感謝上帝，及所有關心、協肋的朋友，以及体貼支持的孩子孫子讓兩隻‘老鳥’在黃昏之前，相偕展翅翱翔神遊於廣大奧妙的世界中。
後記：消息傳開後至少有十人表示有興趣要搬去加州，其中有三家巳講好在八月我們搬去以後要來看我們。還有一家當天聽到消息，晚上就打電話給陳靜娟要去看房子了。他們三年前錯過一次機會，他們不想再重蹈覆轍。我真希望老朋友能長相聚。人老有三寶：老伴、老友、老本。時間不多，要把握機會。
Source from 李彥禎 09/2016
Posted in 09/2016
